2018年12月17日 / 专家分享返回上一页

大师说专访|周芸:畅谈中国家族办公室的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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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投行家族办公室(IBKFO)巡导员、高级研究员

法学硕士
中国联合家族办公室协会理事
《中国式家族办公室实务研究》副主编
北京盈科(上海)律师事务所律师
曾在世界500强跨国企业担任多年管理及法务工作
擅长企业的股权架构策划、章程策划、定制化家族信托策划,致力于对CRS和FATCA的全球涉税研究;
致力于为家族企业的实际控制人和股东等高净值人群担任私人法律顾问,提供家族资产规划和传承、家族办公室等专业化的服务;
深入结合企业在运营过程中的风险防范和管理、企业家个人的风险防范、管理层激励计划和员工持股计划等领域,为各类企业提供多纬度、全方位、高附加值的法律服务;
代理诉讼及非讼法律事务;主导、策划和参与重大项目的协议拟定、协商和谈判、法律风险防范等工作;
多年持续学习和关注财经、金融、宏观经济等领域的前沿信息,对财富管理、资产证券化、投融资方面有一定深度的研究。


问:您认为在中国家族办公室的内涵与外延是怎样的?与美国等西方国家对家族办公室的定义有无区别?


周芸:依据美国家族办公室协会的定义,家族办公室是专门为超级富有的家庭提供全方位财富管理和家族服务,以使其资产的长期发展符合家族的预期和期望,并能够顺利进行跨代传承和保值增值的机构。

从内涵上说,中国家族办公室与美国等西方国家对家族办公室的定义是一致的,家族办公室通过提供专业的财富规划管理服务,使超级富有家族的财富避免因代际传承或其他因素导致损耗,并得到保值增值。

从外延上分析,中国的家族办公室与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家族办公室仍有一定的差异。经过多年发展,国外家族办公室已经形成了相对成熟、专业、完善的模式,服务内容涵盖风险管理、投资、法律规划、税务筹划、家族治理、家族教育、慈善管理、艺术品收藏等各方面。

目前,中国家族办公室仍处于发展初期,虽然在数量上已达到数百家,但接近国外真正意义上的家族办公室屈指可数。现阶段中国的家族办公室的主要特点为:

1)中国的家族办公室因受人才储备、专业领域等限制,尚不具备家族办公室的全部功能,大都擅长于家族办公室的某一个或几个领域;
2)在中国的家族财富管理领域,需要更多的律师、税务师和会计师等专业人士的参与,在家族资产的风险隔离和保护、税收筹划等方面提供专业的、定制化的服务。
3)因受国内相关法律制度、税收体制尚不健全等客观因素的限制,国内的家族办公室对国内的家族信托、慈善基金会、基金会等专业工具的利用还处于比较初步的阶段;
4)目前,中国的家族财富管理服务机构提供资产配置、投资管理的顾问服务主要侧重于销售既有的信托、保险、保险金信托等产品,在根据客户需求定制资产配置方案等能力上有待进一步提升。


问:提供家族办公室服务的机构的主导力量和组织架构,在目前中国采用哪种方案较有发展前途或可行性?


周芸:目前国内提供家族办公室服务的机构主要可以分为三大类型:

1)由资管机构(主要包括信托公司、私人银行、保险机构)设立或组织的,为国内富裕人群提供资产配置方案、信托产品等服务。此类家族办公室服务主要侧重于投资领域的选择和资产配置;

2)由第三方财富管理机构组织的家族办公室,其独立于银行、信托公司之外,以资产管理等为主营业务,此类家族办公室在投资管理方面专业能力、咨询服务或资产配置方面较有优势。

3)由专业人士(例如律师、会计师、税务师等)组建的提供家族办公室服务的机构。其优势在于依据客户需求提供专业的、定制化的服务,侧重于身份规划、对资产进行风险隔离、资产持有方式的法律架构搭建、国内/国际的税收筹划等;在家族资产的投资管理和资产配置方面,需要与专业资管机构进行进一步的合作。


问:什么样的变化趋势(制度、观念、环境等),可能会明显促进中国家族办公室的大发展?


周芸:中国的家族办公室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中国的富裕人群往往是他所在领域的专家、或是其行业内的领头羊或先驱者。但对于家族财富的传承中涉及的法律、财务和税务、资产配置等专业性极强的问题,还需要通过家族办公室给予综合规划和强有力的支持。1. 家族传承需求的凸显,为家族办公室在中国发展提供丰沃的土壤。据统计,创一代企业家的平均年龄约为55岁左右,中国富裕家庭处于代际传承的关键节点,一方面需要面对家族企业是持续运营还是业务转型的选择,另一方面需要关注家族财富如何顺利地传承。

中国大量富裕家庭的家族传承的需求,为家族办公室在中国的发展提供了丰沃的土壤。2. 征收遗产税的预期、处理家族成员的关系上的需求,促使富裕家庭在家族财富传承方面进行提前规划。
在欧美等国,父辈去世后,继承人往往需要缴纳高达40%至50%的遗产税;这往往导致继承人需要卖掉一定的固定资产,才能获得足够的纳税能力。因此欧美国家的富裕家庭往往会采用信托、慈善基金等方式提前规划家庭财富的传承,合理避开高额的遗产税,同时也可以避免因家族核心人物的缺位而导致的家族内部纷争。在中国,征收遗产税的预期会促使超高净值人群在家族财富传承方面进行提前规划。同时,新闻中屡屡出现的因家族企业核心人物的缺失而造成家族内部纷争、甚至于家族企业的轰然倒塌,促使中国的富裕家庭也开始考虑、并提前规划家族财富和家族企业的传承方式。这些因素均为家族办公室在中国的快速发展提供良好的契机。
3. 国家的法律、政策的完善,给中国的家族办公室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契机;
根据《2018胡润财富报告》显示,截止到2018年1月1日,在大中华区的千万资产高净值家庭中,企业家的比例占到60%;在大中华区的亿万资产超高净值家庭中,企业家的比例占到80%;由此可见,民营企业家是中国超高净值人群的最重要组成部分。近期,国家政策对民营企业频吹暖风,不仅强调了民营企业的发展,同时注重对民营企业家人身财产的保护。由此可以推断,国家的政策、法制和司法实践的完善,必将会为家族财富的保护和传承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与此同时,作为家族财富传承重要工具的“家族信托”、“慈善基金会”、“慈善信托”等领域也持续受到国家政策层面的关注和研究。我们可以预见,围绕着“家族信托”、“慈善基金会”、“慈善信托”等相关领域的法律制度和税收政策势必更加健全和完善,更有利于家族办公室各项业务在实际操作中的落地和实施,这为家族办公室在中国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契机和坚实的基础。
4. CRS开始实施的环境下,也将促进中国家族办公室的发展;
CRS(Common Reporting Standard,统一报告标准)是由G20委托OECD制定的金融账户涉税信息自动交换标准,截至2018年10月,全球已有107个国家和地区承诺实施CRS。它通过参与国家和地区之间交换税务居民资料,以提升税收透明度,防堵高净值人群通过境外手段逃税,同时税务机关有权要求境外避税的个人补征税款,反避税正式进入法律层面。
在CRS开始实施的环境下,中国家族财富管理领域有以下发展趋势:
1)对身份规划更为重视;
身份规划可以改变自然人的司法管辖和税务居民身份。近年来,随着FATCA和CRS的实施,越来越多人放弃美国和加拿大等国家的国籍和绿卡,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们对身份规划的意识开始觉醒。在CRS开始实施的环境下,会有更多富裕人群通过身份规划方式合理进行税务筹划。
2)律师、税务师以及精通CRS和FACAT法案的专业人士在家族办公室中的重要性增加;
通过律师、税务等专业人员对家族持有资产的方式、资产类型、资产的属地管辖等法律架构做进一步规划,同时充分利用各国双边或多边税收协定,合理、合法地进行税务筹划。
3)在全球经济增速下降、全球贸易战风波迭起的情况下,需要有经济学专业人士对宏观经济的研究,顺应宏观经济周期,决定家族财富中各大类资产的配比,合理安排对冲基金在投资组合中的配置,削弱经济下行周期中的风险对家族资产的负面影响,从而满足家族财富保值增值的功能。


问:以目前发展阶段,有无制定中国家族办公室的行业标准必要性?


周芸:可以在学习和借鉴欧美成熟的行业经验的基础上,从发展中国本土化家族办公室的角度出发,制定具有指引性的行业标准。该行业标准的制定有助于充分整合和利用资管、法律、税务等各类行业资源,引导中国式家族办公室向专业化、规范化、本土化的方向发展。



移投行·专家智库研究院独家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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