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怀涛律师、林海律师
前言
在家族财富管理的情境下，身份规划，本质上是准备改变一个家族成员的司法管辖地，因其通常持有账户、股权、不动产等资产，身份改变将极大影响财产关系的法律适用。因此，在家族财富管理中应当首先考虑身份规划问题。通俗来讲，移民可以理解为获得了一个外国户口或暂住证，但移民影响的远非身份本身。但由于移民涉及到税务居民身份、司法管辖、法律冲突等国际法问题，一旦没有妥善规划，将会产生难以预料和无法挽回的影响，需要慎重对待。在国外，近99%的移民申请都是由律师或法律人士办理的，国外更有专业的移民律师这一细分职业。而在国内，此业务被移民公司所垄断。如果仅仅是为了子女教育或国际行走，不考虑家族财富管理和传承问题，通过移民公司进行身份规划或办理并无大碍，但如果涉及资产的保护和传承，由于身份规划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好通过专业律师办理方为上策。
笔者从事身份规划和移民服务多年，近年来更是前往十多个目的地国家亲自考察，与东道国总统、大使、移民局等行政长官会晤洽谈，深入了解当地的文化、法律、风情，对身份规划和移民有第一线的实践经验，对于家族财富管理中身份规划所起到的作用有较为深刻的认识。
身份规划的必要性自不必多言，无论是基于轻松便利的国际行走、优质开放的子女教育，还是税务优惠、外汇自由，或者单纯享受境外的另一种异国风光，移民都是一件充满吸引力的事情。但一旦将身份规划至于家族财富管理的高度，就更是一件严谨的专业的事务，有很多需要注意的方面。笔者将结合当前国内和国际形势变化、移民行业市场和我国的法律制度等角度，提供如下分析，以供从事家族财富管理和传承的专业人士参考。
一、身份规划宜选择拥有移民法案的国家
在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中，拥有移民法案的国家却并不是很多，尤其是针对护照的法案。笔者根据多年的实践经验观察，目前拥有移民法案且政策稳定的国家中，以下八个国家可以通过投资获得公民身份：圣基茨和尼维斯、多米尼克、格林纳达、安提瓜和巴布达、圣卢西亚，塞浦路斯、马耳他、瓦努阿图。
如果希望移民到小国且获得其护照，这些国家是较为稳定的。以圣基茨和尼维斯为例，该国位于美国南部的中美洲区域，属于英联邦国家，于1983年建国，于1984年开始启动投资移民计划，投资40万美金或捐款25万美金并符合一定的条件即可获得其荣誉公民身份，且投资移民有其宪法保护。国内比较知名的女企业家俏江南的创始人张兰就获得了该国国籍，用于其企业在美国的上市。笔者曾前往该国会见过其总统哈里斯先生，并对此做了一定的了解，该国目前尚未与我国建交。如果需要配置该国身份的人士还有海外架构、私募基金等金融方面需求，BVI、开曼、百慕大等离岸金融中心距离该国仅有半小时内机程，都近在咫尺。
又如，马耳他是欧洲地中海中心的一个极小的国家，因其高度发达的金融业被称为“南欧瑞士”、“南欧新加坡”，该国与中国关系友好，通过捐款65万欧元并符合一定的条件即可获得其国籍，通过购买25万欧元的国债或购买一定金融的房产（27万欧或32万欧）并符合一定条件即可获得其绿卡。笔者曾应其驻华大使卓嘉鹰先生邀请参加其建国周年庆典，并亲自到该国考察，环境极其优美，经济高度发达，其国绿卡身份，适合在欧洲居住或读书的人士持有。如用于家族财富管理，其护照可作为身份规划考虑，但移民该国需捐款65万欧元且经过较为严格的审核，也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选择拥有移民法案的国家，身份规划的实现才有法律保障。曾有贪图便宜或所谓办理高效的人士为了快速获得护照，选择了申请非洲等欠发达国家且没有法案保护的国籍，这一点我们并不推荐。因其一旦该国法律变动，该护照下持有的不动产、股权、银行账户等资产就有无法收回的风险，此为家族财富管理中身份规划的大忌。
二、申请移民更需防止被诈骗
据不确切的信息，在东南亚，可以用低廉的价格买到制作假证照的机器，已经是市场上公开的秘密。这说明什么？显而易见，可以看出，制作假护照在东南亚猖獗程度超出我们的想象，在东南亚的黑市，很容易花费1000美金买到一本制作精美、质量超好，可以以假乱真的护照。
故意购买假护照用于不法企图，固然构成违法犯罪。但如果因为寻找的移民公司不专业或存在蓄意诈骗，收取费用拿到的却是假护照，因为不知情而使用，轻则损失钱财，重则面临牢狱之灾，甚至严重影响国内的生意、工作，是非常可悲的，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交的学费有点高。
又曾听说有人因为轻信了友人有直通法国议员的关系，可以办理法国护照而被骗的例子。法国并非移民国家，一般不能很快速的办理护照。委托代办者明知是不走寻常路，代办者更是没打算能办成，最终在一次又一次索要办理费用后，交给委托代办者一份东南亚黑市护照，结果可想而知，委托者获得护照后在一次入境法国时被拘捕，才发现上当受骗。
三、出入境应严格遵守我国法律规定
2018年3月，我国十三届人大第一次会议通过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将公安部的出入境管理、边防检查职责整合，建立健全签证管理协调机制，组建国家移民管理局，由我国公安部管理。其主要职责为协调拟定移民政策并组织实施，负责出入境管理、口岸证件查验和边民往来管理，负责外国人停留居留和永久居留管理、难民管理、国籍管理，牵头协调“三非”外国人治理和非法移民遣返，负责中国公民因私出入国（境）服务管理，承担移民领域国际合作等。此安排，预示着我国对身份规划和移民的重视已经上升到空前高度。但目前看，移民局里更多的是移民警察，尚没有移民官，说明目前仍是侧重于监管和行政执法，行政许可的工作并不太多。而且我国仍是不承认双重国籍的国家。在这种法律框架下，身份规划更要重视法律，不能触犯法律。
据笔者研究，在身份规划和移民过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涉嫌违法甚至构成犯罪，本来是为了家族财富保护和传承，非但没有达成目标，却因不谨慎触犯法律面临处罚，好事变坏事，实在不应该，不得不察。
办理移民的客户或协助办理移民的公司，最容易触犯的罪名主要有以下几个：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罪、提供伪造、变造的出入境证件罪、出售出入境证件罪、运送他人偷越国(边)境罪、偷越国(边)境罪和伪造、变造、买卖国家机关公文、证件、印章罪。以提供伪造、变造的出入境证件罪为例，刑法第320条规定：为他人提供伪造、变造的护照、签证等出入境证件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再以偷越国（边）境罪为例，刑法第322条规定：违反国(边)境管理法规，偷越国(边)境，情节严重的，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再如，个人购买伪造的护照的，即便没有使用，也涉嫌构成刑法第280条的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
实践中就不乏名人或富商因为不懂法律被处罚的案例，早在几十年前，著名歌星邓丽君就曾因非法入境被日本国拘留七天。也有一些不懂法律的年轻人因滥用护照被处罚。甚至有一些富豪也因护照使用不当面临刑事指控。例如：已入籍新加坡的中国湖北前首富兰世立因护照被扣押，乘船偷渡进入越南，隔天向新加坡驻河内大使馆求助，谎称弄丢护照，申请补发旅游证件。大使馆通知兰世立须向越南移民当局报到，解释他如何在没有通过移民检查站的情况下进入越南。他不愿照做，决定非法出境，花了5万5000元人民币（约1万1000新元）购买了一本假冒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护照。其证件造假行为被新加坡当地司法机关发现，他因此被判入狱服刑5个月。
四、身份规划要结合家族财富管理的目标统筹考虑
如果仅仅为了子女教育或海外度假方便或其他单一因素的考虑，而办理了第三国身份，还达不到身份规划的高度。我们所谓的身份规划，是和家族财富管理这一终极目标相结合的。
目前，家族财富管理可以分为三个层次或阶段，一是钱生钱阶段，目前国内绝大多数的资管机构、基金公司、财富管理公司等都在从事这一阶段工作，让资产增值保值，这可以说是最基本的诉求，主要由理财师、投资专家负责；二是资产的保护和传承阶段，一旦资产规模足够大，就需要考虑将资产放入法律架构和金融工具之中，进行多角度保护，国内外保险、海外信托、基金会等都可以作为工具考虑，同时要防止税务筹划不当、败家子的挥霍、个人债务追索、代持违约等风险，主要由家族财富管理的律师、会计师负责；三是慈善公益和个人价值的实现，通过设立慈善基金会或慈善信托或信托和基金会的双轨制来实现。
佛曾有言：财为五家所共有，官家、水、火、盗贼、败家子。可以看出，家族财富管理最好的方式不是占有财产，而是放弃财产的所有权，转而寻求控制权。使用错综复杂的法律架构和金融工具、眼花缭乱的司法管辖区和离岸金融中心、擅长于法律的律师和精于投资的专家，对资产进行多角度的保护和传承，以实现家族资产基业长青的最终目标，在每一个阶段，针对每一个诉求，都可能需要不同的身份规划方案，都要统筹考虑。
五、身份规划仅是家族财富管理的一个工具
家族财富管理主要通过法律和金融工具来实现，很多工具从律师的视角看属于法律工具，从理财师的视角看属于金融工具。比如，保险就是如此。在这块领域，只有法律、金融、财会等专业人士的通力合作，才能达成客户复杂的商业诉求。
正如本文开始所讲，身份规划本质上是改变自然人的司法管辖地，属于法律问题。正如数学中的标尺，一条数轴划好后，其他的实数才有地位。身份规划正如数学中的数轴，是需要预先做好的。身份规划完成后，才能使其他更加复杂的工具有用武之地。
基于我国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资本市场追求钱生钱目标的公司如过江之鲫，家族财富管理的实践和理论却刚刚破土而出，整个法律和金融市场对此仍十分陌生。但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按照目前我国GDP的增长速度和IPO的审批速度，相信在未来的3-5年内，家族财富管理将成为在金融和法律领域崛起的一个巨大的市场，身份规划业务也将演变成为家族财富管理的成熟形式——家族办公室服务的重要组成部分，吸引更多的专业人士投身其中。所以，建议相关行业的有识之士们先行动起来，抢占理论高地与市场先机。
亲爱的小伙伴：
家族财富管理既遥不可及，又近在身边！
财富管理行业“皇冠上的明珠”！
在发达国家，家族办公室是富人标配！
在中国，家族财富管理市场处于萌芽阶段！
具备家族财富管理业务开拓及实操能力的“通才”凤毛麟角！
移投行·保富商学院——中国目前唯一以超联合家族办公室为背景、专门致力于培养家族财富管理行业具有实操能力顶端人才的商学院。
谢绝空谈阔论，只讲实务操作！
2018年10月27-28日，保富商学院将举办家族财富管理实务落地研修班，届时，将有“英皇御用”家族办公室团队成员、国内领军家族办公室创始人，哈佛学霸等家族办公室大伽亲临讲座并参与互动交流。
把握先机，做时代“领航者”，课程介绍请扫描图片二维码！
